金粉垃圾

时间:2022-10-10 03:57:27阅读:

绝大部分电影在影片开始的二十分钟内就已经呈现出其大致的样子,但《金发梦露》的前四十分钟都令人一头雾水,一直在变的画幅,不知所以的黑白彩色切换。并且本片的叙事方式杂糅,开头像一位喜欢林奇的A24年轻导演拍出来的段落,当梦露款款走过餐厅时,又像是芬奇的作品(导演之前也确实在芬奇班底工作过)。 这部提名的网飞电影有着接近三小时的长度,是今年当仁不让的恢弘巨制。值得一提的是本片并非人物传记片而是改编自一部小说,所以“失真”恐怕确实不足以作为攻击这部电影的理由。但这团老太太的裹脚布并不会因此显得不那么令人作呕,在80分钟后我对这部电影的期待就只有“希望它赶紧结束”了。这部电影大致可以预见会是一部争议之作,因为这之中少有平庸无趣的东西,而是充斥着(在我看来)烂地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是一种颇具刺痛感的烂,可以想象也会有相当一部分人能捕捉刺痛的美,反正我不行。 《金发梦露》的第一种糟糕在于其叙事的杂糅,像是未经排练的乐团,更像是儿科门诊部的走廊和人声鼎沸的洗衣室,饱含着地狱般的喧哗和刺耳的叫喊。影片中有一处情节可作例证。在梦露刚刚逐梦演艺圈之时,她遭遇了一次“潜规则”,至少电影是这么呈现的,在叮叮当当的轻快声音下梦露走进一间挂满动物标本的房间,背后的厚重门板平滑地合上,这一组镜头所展现的是梦露对她所处的空间并无把控能力,即使摄影机跟随着她的行走而展示空间,她身处的建筑也是以自身的规则构建的,接待员的眼神非常好地展示了这一点,她像个棋子,按照棋盘上的规则运行。 令我不适的并非这场戏的事件,而是在之后,当梦露回忆起自己的演艺生涯时,这场戏以闪回的方式再次出现,呈现了一场痛苦的性侵。为什么这样的处理令我反感?当导演展示痛苦时,他可以因为自身的叙事速度需要,而随意改变痛苦的时值,并要求演员以此表演。这也就意味着,人的痛苦以至于一切情感,在这位导演手中都是像节拍器一样,凭一双手调控的摆件罢了。他并不尊重演员,也不尊重角色,在前一段影像中,这此性侵好像是无伤大雅的,是心照不宣的,是一次“潜规则”,而在后一段影像中,又将前因后果都完全剔除,好像是观众从未看过这些影像一样,将其雕塑成“性侵”。如果要追求人物,就应为人物保留情感流动的时间,给情感相应的时值。不然,若人物对同一事件的反应都被操纵成不同的样子,那观众又从哪个创口可以看见真心呢? 《金发梦露》更令人窝火的点还在于其人物的塑造,本片一直强调。主人公是诺玛简,玛丽莲·梦露不过是她被迫扮演的一个角色。而这个诺玛简花了三小时的时间在……找爹。小蝌蚪找妈妈,诺玛简找爸爸。不知为何,都二十一世纪了,这套最老套陈旧古板的精神分析叙事以小学生心理课的深度闪亮登场于威尼斯主竞赛,令人咂舌。 这部电影中,不存在任何一个人物,所有的男性都以“讽刺男凝”的模子打造,既无性格也无特色,甚至连欲望都没有充分展现。由安德里安·布洛德饰演的亚瑟·米勒是最差劲的角色了,按说他应当在故事里发挥重要作用,至少是与周边那些臭男人做出区别的角色,但长脸男近几年演的角色都一模一样,摘摘眼镜摸摸脸,这些动作无法表达任何个性。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比广告画更浅薄,小卓别林二人一直在发出恶心的气泡音,而安排的一段看似美丽的场景也不过是燕尾服沙滩香槟那套,相比之下《小时代》的审美都变得惊人的有创意。 这位诺玛·简是今年最令人失望的银幕形象,考虑到安娜·德·阿玛斯的星途,她在这个时间点饰演梦露不可谓不恰当。可我们最终看到的是一个试图有所表现却什么也没说的角色,是一个试图展露内心却比衣架还单薄的心理形象,安娜·德·阿玛斯被拍得不如砧板上的鸡胸肉。 不论对梦露这个形象做任何的诠释,她都首先是一位明星,她的魅力是充沛的,她的魅力应该被感受而不是被剧中男性角色的嘴巴强调。影片所展示的,不过是无尽的丑闻,毫无真实感的痛苦,以及一些猎奇媚俗的奇观场面。整部电影都媚俗极了,八卦、浅陋的精神分析和短视频视听美学。那些肉眼可见包含各种“技术”的视听场景,彼此之间缺乏逻辑和合理的衔接。本片的影像追求华丽粗厚的织体,最终呈现的是同庆楼婚礼现场级别的声光电交合。 足足160分钟的陈词滥调和自以为是的影像缺乏哪怕最基础的逻辑衔接成一个恰当的故事,八卦小报撒上再多金粉也不可能改变字里行间都是男性视角下垃圾废话的事实。我再为这团东西写一个字我都感觉不值,我受够了这些媚俗的垃圾。本文原载于公众号“偏北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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