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有完整地看过脱口秀大会,只是看过杨笠的几场表演,觉得很厉害。最近看了第三季脱口秀大会,才懵懂地体会到她的聪明和敏感,并非只是舆论场中的一柄剑。 大部分新人讲脱口秀,好笑是第一层的,表演中的一切都是为了好笑服务。水平次一些的脱口秀,整个本子恨不得只是段子的堆砌。 再成熟一些的,好笑之余,还能做到文本完整逻辑缜密,给人留下一个完整的印象和几个绝妙的笑点。 更好的就是呼兰和庞博这种上价值的,能上价值还不让观众讨厌是一种本事。能把价值上得好笑,更是天赋和经验使然。 所以杨笠为什么好呢。当然不是因为她对着镜头说男的垃圾,而是因为她能讲最后一种脱口秀:好笑、有逻辑和主题、能上价值。 而她的价值也不在于骂谁是垃圾。与其喊她什么教唆者和倡导者,不如说她就是一名足够敏感的观察者——她只是生动准确地形容出来了你我她都遇见过的事。 于是比价值更高阶的元素出现了——共鸣。这种共鸣还不是你的甲方他的导师理发店的tony这些反复嚼过多次的槽点,而是房间里的河马。盲目自信的男性,没有共情能力却自恃理性的男性,自认为掌握话语权的男性,这些点不像房间里的一只大象那么严重,那么可怕,那么无法饶恕,所以一直被忽视,但它还是会让你有些不舒服。 它让你不舒服,但它一直被忽视。因为它一直被忽视,所以它让你不舒服。 杨笠讲的就是这些。 有人会不喜欢杨笠,有人会从热搜上看到的两句话骂她,有人会把她当成一种标杆去评价。这都是很正常的。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河马,不是所有人都能感知到微妙的不舒服——不敏感是安宁又幸福的,而打破这种安宁会让他们不安,甚至让他们愤怒。从这个角度讲,他们的愤怒也不是因为杨笠,只是为了证明没有河马。 但,没有河马怎么会被证明呢。如果没有河马,这一整场闹剧发生在梦里吗?我们的不舒服,我们的共鸣,我们听到这场脱口秀时的畅快,难道是上万人的南柯一梦吗? 河马它存在过,墙上到处都是水渍,它呼出的热气弄脏了角落的花瓶,地板上还有隐隐约约的划痕。 而杨笠只是一位脱口秀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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